我在 TOP3 大学招生组抢高分生:一场多方博弈的志愿暗战
日期:2025-07-31 18:49:13 / 人气:5

作为 E 大学 —— 这所国内 TOP3 高校的学生,这个暑假我回到南方老家地级市的招生酒店,成为招生志愿者的一员。原本以为只是按部就班地介绍专业、解答疑问,却没想到卷入了一场围绕高分生展开的复杂博弈。在这里,每一个志愿选择的背后,都交织着高校的招生任务、家庭的生存考量、中学的绩效追求,而刚成年的考生们,就在这些拉扯中艰难地寻找属于自己的方向。
失效的 “名校光环”:当策略遇上清醒的考生
招生酒店的房间里,座机铃声突然响起,打破了午后的沉闷。电话那头的女孩余树声音怯生生的,询问自己的分数能否报考 E 大学。凭经验我判断,主动来电的考生往往分数在分数线边缘,竞争力有限。我建议她考虑强基计划的考古专业或提前批小语种,这些方向分数线更低,录取希望更大。
第二天,余树和父亲出现在招生酒店。这个来自当地超级中学文科尖子班的女孩,分数仅比 E 大裸分线低一分,强基计划考古专业录取几乎十拿九稳。但当我兴冲冲地告知这个消息时,她却平静地反问:“我的分数能报法学院吗?”
志愿者们面面相觑。用擦线分数挑战近年来炙手可热的法学院,这在往年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。更出乎我们意料的是,余树坦言报强基计划只是班主任的要求,自己从未想过学考古。这彻底击碎了我们的预设 —— 以往靠着 “名校光环”,我们总能让考生接受冷门专业,毕竟 “能进顶尖大学就不算亏”。
类似的情况还发生在冯新身上。这个来自县城的男生,分数比余树还低三分,却在强基计划里填报了考古专业且不服从调剂。当我满怀期待地拨通电话,准备介绍考古学院的优势时,他却直言:“说想报考古是骗班主任的。” 原来,他所在的高中要求年级前三十名必须报考名校强基计划,美其名曰 “增加高考容错率”,实则是为了提升学校的名校录取率。
冯新最终选择了 F 大学的金融专业。他告诉我,曾有 G 大学的招生组打电话贬低 F 大学及其所在城市,还试图混淆金融与工商管理专业的区别。“还好我提前了解过,不然就被骗了。” 这个 18 岁的少年,眼神里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警惕。
2025 年高考季,北京大学在湖北的强基计划出现空档,多个小语种专业在陕西、云南进入志愿征集列表。这些新闻的震撼之处不在于冷门专业遇冷,而在于 “北京大学” 这个金字招牌竟然失灵了。这背后,是像余树、冯新这样的考生正在觉醒 —— 他们不再将名校当作唯一的人生灯塔,而是开始追问:这个专业适合我吗?未来的路该怎么走?
信息差与幻觉:志愿填报中的认知鸿沟
在招生过程中,我清晰地感受到不同地域考生之间的信息鸿沟。E 大驻北京招生组的朋友告诉我,那里的高分考生会直接和招生组探讨机器学习、量化金融等细分领域;而在我负责的这个地级市,最高分的考生也只会模糊地说 “想学计算机”,连信息科学与人工智能的区别都分不清。
冯新的做法代表了底层考生对抗信息差的努力。这个县城少年拒绝相信短视频和社交媒体上的 “信息分享”,只愿意向在读学长学姐打听真实情况。他对金融专业的兴趣源于对 LLM(大型语言模型)的好奇,甚至看过李飞飞的《看见我的世界》。但当我追问具体想研究哪方面技术时,他的回答却让我担忧 —— 他对金融专业的认知,或许仍停留在理想化的想象中。
我的学妹李卡的经历,则揭示了另一种信息扭曲。她从沿海发达城市考入 E 大外国语学院,如今正在老家负责小语种招生。面对考生,她把自己的专业描述成 “冷门宝藏”,却在私下坦言自己是被 “骗进” 来的。当年招生老师一句 “你真的很适合学外语”,让刚成年的她热血沸腾,直到入学后才发现,语言学习变成了枯燥的背书大赛,她甚至因为压力过大患上咽炎,再也不能唱歌 —— 那曾是她最热爱的事。
但李卡从未向考生提起这些。“你都考上这么好的学校了,还有什么不开心的?” 社会的这种诘问,让名校学生不得不隐藏挫败,维持光鲜的表象。这种信息的不对称,让志愿填报变成了一场雾里看花的博弈。
余树对大城市的警惕,同样源于信息认知的差异。G 大学的招生志愿者向她描绘超一线城市的实习资源和发展机遇时,她却想起中学时在上海陆家嘴感受到的压抑。“节奏太快,压力太大,通勤太长。” 这个女孩清醒地将未来的工作城市锁定在江浙沪的新一线城市,“我想要舒服和安心的生活。”
多方角力:志愿背后的利益博弈
招生过程中的每一个志愿选择,都牵动着多方利益。余树在明确拒绝 E 大的强基计划和小语种后,被班主任叫到学校。老师们苦口婆心地劝她报德语专业,理由是 “德国经济发达”,还建议她修法学双学位 —— 直到余树指出 E 大法学院根本没有双学位项目,这场劝说才草草收场。
“感觉他们不是在给建议,而是在道德绑架。” 余树事后对我说。对超级中学而言,学生考入顶尖名校关乎排名、声誉和经费,专业适合与否反而成了次要考量。冯新所在高中的年级主任,甚至不清楚 E 大今年招生的小语种有哪些,却依然极力劝说他报考,只因 “名校名头比什么都重要”。
县城中学的博弈则更为沉重。一位县城班主任带着考生曹冰驱车两小时来到招生酒店。这个全县第一的男生,家庭极度贫困 —— 父亲因工伤失去双手,姐姐辍学打工,全家靠零工和几亩农田维生。考上 E 大学,对他而言不仅是个人的出路,更是整个县城的希望 —— 意味着更多教育经费、更少的人口流失。
但曹冰最终选择了南方一所工科 985 的计算机专业。“既然上不了顶尖名校,那就保专业。” 这个每天做家教赚 120 元补贴家用的少年,做出了最现实的选择。
这场围绕志愿的博弈,本质上是不同群体对 “成功” 的定义之争。中学追求名校录取率,高校争夺优质生源,家长渴望子女稳定有前途,而考生们,则在这些期待中艰难地寻找自我。
觉醒与突围:新一代考生的选择逻辑
5 年前,钟芳蓉以全省第四的高分报考北大考古专业,收获一片赞誉,被视为理想主义的胜利。而今年,在我负责的片区,两位分数刚过线的考生都拒绝了考古专业。这并非理想主义的消亡,而是考生们开始挣脱被强加的 “理想”。
余树对法学的执着,源于高中时的自主探索。她排除了觉得 “太虚” 的汉语言,在法学和经济学中反复权衡,最终确定了方向。冯新放弃名校冷门专业,选择实用的金融,是考虑到家庭经济压力和就业前景。曹冰在名校与专业之间选择后者,是对现实最清醒的认知。
这些考生的选择,打破了 “高分必须上名校”“名校冷门专业也比普通学校热门专业好” 的固有逻辑。他们开始追问专业内涵、职业前景、生活方式,而不是盲目追随社会定义的 “成功”。
在招生酒店的最后一个晚上,我看着窗外的夜空,想起余树说的话:“那些遥远的繁华和光鲜,我不想要。” 或许,真正的成长不是挤上别人定义的独木桥,而是有勇气拒绝诱惑,选择适合自己的道路。而我们这些招生者,与其绞尽脑汁抢夺高分生,不如思考如何提供更真实的信息,让每个考生都能在清醒认知的基础上,做出不后悔的选择。
这场招生之战终将落幕,但新一代考生的觉醒与突围,才刚刚开始。
作者:摩根娱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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